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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勿成眾矢之的

為回應日本議員揚言在十九日登陸釣魚台,兩岸四地民間保釣人士宣稱,定今日乘船在彭佳嶼海域會合,共同前往釣魚台宣示主權。

當下的尖銳情勢是日本一手挑起的。從四月東京市長石原宣稱「購買釣魚台」,至七月野田首相揚言將釣魚台購為「國有化」,釣魚台問題儼然成為日本政局新一波的民粹競賽。日本埋著頭只顧在自己的政客之間競賽操作民族主義,眼中根本不管中台港澳四地也有分別及共同的民族主義,不可凌辱、必須捍衛、必須伸張。日本這種只顧內不顧外的民粹政治,不但危險,亦難得逞。

日本現在所面對的,是歷史上首次北方四島(對俄)、獨島(對韓),及釣魚台(對中台港澳)等三處島嶼領土糾紛的同時同步升高。這三處紛爭顯然已出現了「相互牽動」的情勢,而日本的對造國家甚至也有潛在的「相互聯合」的可能性。日本不可陷在民粹氛圍中不知自拔,不要成為眾矢之的。

韓國總統李明博八月十日登獨島,引發舉世矚目;其實,更早在七月三日,俄國總理麥維德夫已先一步登上「北方四島」中的國後島,宣示「寸土不讓」(麥氏在二○一○總統任內亦曾登四島);麥維德夫與李明博先後登上與日本發生領土爭議的島嶼,顯然皆是利用日本升高釣魚台形勢而無力兼顧之際,借力使力,此即前述「相互牽動」的情勢,而日本在這三處領土糾紛的對造國家,當然亦存有潛在之「相互聯合」的情勢;日本倘操作不慎,一旦激發了俄韓中台的某種「合縱」情勢,事態即進入了另一階段。因而,三處衝突在此際同時同步升高,日本不能只視之為歷史巧合,必須嚴肅面對。

這三處領土爭議,皆是日本利用戰爭時期的錯亂所造成;其中,釣魚台問題是利用甲午戰爭以來的紛亂,至現代又利用「中國」之分裂而由美日二國私相授受而生。這分明是利用「中國」積弱之際而巧取豪奪,然「中國」即使分裂,但中台港澳仍有無可退讓的共同立場;因為,四處皆有共同的歷史,也有不可凌辱的民意,而不是唯日本才有民意。

日本面對此局,至少應有兩種思考:一、麥維德夫登國後島,李明博登獨島,俄韓已占優勢;而日本在事實上已占有釣魚台的巡邏優勢,為免爭端升高,實應適可而止,若欲加碼到議員登島或政府購島,甚至未來出現首相登島的局面,即可能引爆難以收拾的後果。對麥維德夫登島,日本止於召回駐俄大使;對李明博登島,日本止於擬訴諸國際法庭,兩案之處理皆見保守。但豈唯有在釣魚台不知珍惜向日本傾斜的現狀,反而要加碼破壞現狀的道理?

二、如前所述,日本必須深悟,不是唯日本才有民族主義,別人也有民族主義。麥維德夫及李明博的分別登島,主要原因是兩國皆採民主選舉制度,必須回應民意。至於釣魚台的情勢不會發展至胡錦濤登島的地步,主要是因中國大陸在外交手段上仍保有專制的節制,而不是中國無民意;而日本迄今未敢走向首相登釣魚台的地步,自亦是深知不可玩火。再者,台灣在日中兩者之間,馬英九總統於八月五日宣示《東海和平倡議》,重申「主權在我,擱置爭議、和平互惠、共同開發」的一貫立場,呼籲相關各方自我克制,不要升高對立行動;這些話聽來平淡無奇,卻是在此時際釜底抽薪的不二法門。其實,現狀已是對日本傾斜的最佳狀態,而此一現狀是因外界的克制所維持;日本若不知自我克制,從長遠看,加碼改變現狀後未必對日本有利。

從北方四島,至獨島、釣魚台,到南海諸島,已然出現「相互牽動」又「相互聯合」的情勢。美日的「聯合」或許可以鎮懾情勢,但不可能解決問題;俄、韓、中對日本的島嶼爭議,至少在姿態上的「牽制」與「合縱」,不是不能想像;而兩岸四地中台港澳的「聯合」,尤其微妙。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日本不能放任情勢被內部的民粹政治牽著走,應速速回到理智外交的立場,適可而止,見不好就收。

馬政府一方面宣示《東海和平倡議》,一方面向太平島送上一二○迫擊砲及四○防空砲,另一方面又要因應今日可能出現的兩岸四地保釣事件;面對複雜詭譎的情勢,宜應避免危機,把握轉機,不製造爭端,不逃避挑釁,小心因應,大膽突破!

【2012/08/14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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