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上海:名人汇聚“四明邨”

发布时间:2014-01-29 10:25来源: 看看新闻网
“四明邨”,延安中路923号,被誉为“文化名人村”,上海滩曾经的”新式石库门“。在它不到一百年的历史中,曾居住过的文化名人就有十四位。不仅如此,这里还见证了徐志摩和陆小曼那段”爱恨缠绵“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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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明邨”,也有人写作“四明村”,但笔者依然喜欢用前一种写法。经常看“看懂上海”系列的老朋友都知道,老早底,上海滩房子的档子依次是:弄、里、坊、邨、公寓、别墅和洋房。

    一看“四明”两个字,老上海就会明白,这一定和宁波人有关。“四明邨”是四明银行,在1912年和1928年两次投资兴建,由凯泰建筑事务所的黄元吉设计,于1932年建成,为单开间、南向住宅。

    “四明银行”成立于1908年,是中国近代的一家商业银行,它就是由上海的宁波商帮领袖周晋镳、陈薰、虞洽卿等人,在上海公共租界宁波路江西路口创办的。创办初期,“四明银行”还发行钞票,在宁波、温州一带流通。

    四明邨占地1.9公顷,总面积为29150平方米。南面弄口,沿巨鹿路有一幢独院住宅,为118号,最初是四明银行董事长孙衡甫的私人别墅。后来,周姓住家,在此业余开过乒乓房。

    孙衡甫这个人不得了,虽然从来没接受过系统的文化教育,但是,他是旧上海金融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之一。从1911年正式接手“四明银行”开始,就着手做了很多房产项目,而且,都是以“四明”来命名,在事业巅峰时,四明银行不仅发行了钞票,还拥有上海房屋超过1200幢。

    “四明邨”的对面,是有金黄色外墙、俄罗斯风格的上海展览馆(延安中路1000号)。展览馆原是哈同花园,五十年代时盖起了中苏友好大厦,与苏联交恶后改为现名。这里和南京西路上的静安寺仅一箭之遥,从后弄穿出,经襄阳路上拱顶的东正教堂,不远就是繁华的淮海路。

    “四明邨”总弄堂宽有5到6米,支弄也有4到5米,便于汽车进出调头。有汽车间的房子,约占二分之一。可见,五六十年前的四明邨,已初具西方文明生活的雏形。不过,在那个年代,拥有汽车、洋房,依然是会被斥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

    弄堂内共有“砖木结构联体房屋”118幢,属新式石库门里弄住宅。每幢都有带铜环的乌漆大门,红砖墙清水勾缝。一楼客堂前为天井,后为厨房;楼上前部为卧室,另有有现代设备的卫生间。后披屋为三层,底层作灶间,上有二楼亭子间和三楼亭子间,亭子间上面设晒台。

    大多房子原为一户独用,后来变成了多户合用,八、九户合用亦很常见,甚至连汽车间也成了住房,活脱脱的“七十二家房客”,长年累月缺乏修缮、养护,损坏情况严重。九十年代,上海修建延安路高架的时候,“四明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房子被拆除了。

    扳扳手指头,曾在“四明邨”居住过的文化名人,就有十四位,其中就有清代翰林高振霄。高老太爷当时是上海滩的“四翰林”之一,浙江人,辛亥革命后,官当不成了,才寓居上海。

    袁世凯和后来的蒋介石,都请过高振霄,希望他出山在政府任职,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老太爷宁愿教书,替别人写对联谋生。解放后,他倒是欣然应允,担任了上海市文史馆馆员和政协委员。当年,政府也是照顾有加,不仅有车子接送,50年代时,高振霄就有150多元的工资,医药费还能报销,老太爷总是说,“政府想到他的心里去了”。

    后来经历了一场“文化革大命”,高家原先七口人住着一整栋楼,被迫让出了大多数房间,现在只剩下三楼的厢房和二楼的亭子间。高振霄的儿子、著名书法金石篆刻家高式熊先生,依然住在此处。只是,家中3000多本书已经被抄走,高家人后来只能重新买书,填满书房。

    除了高振霄,国学大师章太炎、诗人徐志摩、作家周建人,画家吴待秋、来楚生、陆小曼,书法篆刻家王福庵、朱积臣,电影演员胡蝶、严俊,书画家吴青霞等都在此居住过。甚至印度诗人泰戈尔,当年因为应徐志摩之邀来华讲学,也曾在“四明邨”小住。



    说到徐志摩,他和陆小曼婚后曾住在上海环龙路(今南昌路)花园别墅11号,一幢三层的洋房。后来才搬到福熙路(今延安中路)“四明邨”的923号。陆小曼在这里租了一幢,每月租金银洋100元左右。

    楼下当中为客堂间,陈设简单,只作穿堂。边厢房为小曼父亲卧室。二楼亭子间是陆老太太的房间。新房设在二楼厢房前间。后小间作小曼的吸烟室。二楼客堂间才是真正的会客室。也备烟榻,供客人使用。中间一张八仙桌是晚餐桌,因为小曼从不用午餐。她是把白天当作黑夜、黑夜当作白天的人。新人的卧室整天垂着深红色的厚重窗帘。

    三楼则是徐志摩的书斋,铺有厚厚的地毯,放着漂亮的椅垫。窗外那棵法国梧桐,把书斋映得一片碧绿——沉溺在这片“佳丽金屋”,却始终不能自拔的徐志摩,马上感到生活“已变成一个长夜挣不开的恶梦”。

    陆小曼平时派头很大,动辄一掷千金,徐志摩为博娇妻一笑,到处兼课,拚命赚钱,即使这样,还要经常欠债,急得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徐志摩沦落得四处问朋友借钱,拆了东墙补西墙,颜面扫地,直到他坐飞机遇难身亡——据说,陆小曼临死还在念叨:“他要是不坐那趟飞机多好”。

    x,后来上海画院又吸收她当了画师;1959年,她当上了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室的参事。因为从“四明邨”出去,不远就是静安公园,周围老邻居回忆说,当年还能看到她在夕阳下逛公园的样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1965年4月3日,一代才女、旷世美人陆小曼在上海华东医院过世,享年63岁。由于正值“文化大革命”前夕,山雨欲来风满楼,已是惊弓之鸟的文人尤其敏感,谁也不想落下额外的文字冤孽,多添麻烦,因此,灵堂上只有一幅挽联:“推心唯赤诚,人世常留遗惠在;出笔多高致,一生半累烟云中”。

    最可惜的是,如今“四明邨”的第一排房屋已全部拆除,“爱巢”也不复存在。只有徐志摩的诗句仍镌刻在这里:“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我只要一分钟,我只要一点光。”

    “四明邨”的其它文人,还有住过五十八号的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江定仙,,南京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任的陈田鹤,得过台湾中山文艺奖的作曲家张昊,五十五号的古筝名手王昌元,九十号的上海交响乐团第一小提琴首席柳和勋。

    “四明邨”最早的住户,不仅有四明银行的高级职员,后来还陆陆续续也搬进了些“大老板”:有的开办商行,有的经营汽车行......这些居民们都具备比较高的素质,以及良好的经济条件。


    弄堂里的第二排八号,住的就是先施公司的总经理黄祖康。他儿子黄康健小提琴拉得很好,与马思聪的女儿马瑞雪结为夫妻。

    一个门牌号里一个家庭,是四明村住户的基本格局。大家庭十几个人住近十间房间、一个人住一幢房子都不稀奇。这些教养良好的居民们相互来往很少,邻里间几乎没有争执,三姑六婆的流言蜚语永远传不进弄堂。

    “四明邨”的“老土地”回忆说:“当年这里是法租界,绝对是上只角:弄堂门口有红头阿三守着,绝对不能摆什么小货摊,做小生意的人根本不让进。连拉黄包车的都晓得,这里的生意比较好做,和他说四明邨,没有不认识的。”


    作为一条弄堂,即便在动荡的年代,“四明邨”也一直保持着一贯的宁静。那里不曾有过到处都是冒烟的煤球炉,横七竖八的躺椅,东拉西接的水龙头,而这一切在上海是不多见的。“四明邨”里的房屋,每个楼层都配备了卫生设备,自来水、管道煤气也一应俱全,这在当时也是相当高级的。

    文革时,四明村的住户彻底换血,高级职员、资本家被扫地出门;工人阶级开始进驻“四明邨”。一个门牌号里从前仅住一户人家,而那时,最多的住进了七八户。

    当然,这一切随着上海经济的发展,都有了很大的改善,拥挤程度也有所降低。但是,四明村再也不是租界时代,不可逾越的地盘了,它已经变得平民化,成为了上海一条有着历史沧桑的老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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