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有一名《南方周末》記者告訴我,說有人往《南方周末》投稿信箱寄了據說是摘自我的文章的一段話,裡面有“《南方周末》現在真是墮落了”等語,問是否是我寫的。我記不得我曾經寫過這些話,要該記者把這段話轉給我以便核對。催了兩次,至今沒有收到。不管我以前是否寫了那句話,在今天(11月10日)看了《南方周末》用2、3兩版的篇幅做的專題《於建嶸VS方舟子:兩敗俱傷的惡戰》之后,也不能不感嘆:“《南方周末》現在真是墮落了!”
我在接受《南方周末》的採訪之前,唯一提的要求是在報道中涉及我的部分和對我的訪談記錄定稿之后在發表之前必須經我過目和確認。該訪談是記者根據現場對話的筆錄(沒有錄音)寫的,整理之后將定稿寄給我,報道中涉及我的部分也發給了我,我做了不多的修改,寄了回去,記者也確認已經收到。但是現在登出來的訪談錄,並不是經我確認的那個版本,而是被刪掉了約一半,裡面有的對話被刪得七零八落,不能再准確表達我的原意。如果是因為篇幅的緣故必須刪節,也應該把最后版本再寄給我確認。而登出來的記者報道,更與我確認的那個版本毫無關系,裡面與我有關的部分都沒有經過我的確認,我確認過的段落都不見了。言而無信,有違新聞道德,更有違做人的道德。沒想到《南方周末》現在也墮落到和《南方人物周刊》之類的小報玩這樣的把戲。
《南方周末》在報道於建嶸罵我這一事件時,也完全沒有客觀報道的立場,標題就給定了性:“兩敗俱傷的惡戰”,自命裁判宣布:“兩個人誰都沒有贏得這場惡戰和混戰。”我還真不明白我在這場“惡戰”中敗在哪裡,傷在何處。如果對我罵娘就能讓我敗了、傷了,以后誰要想打敗、打傷我,可就太容易了。隻要還有一點點的是非觀念,還沒有被小集團的偏見蒙蔽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於建嶸對我破口大罵,罵完了又矢口否認,其學格、人格都已破產,無可挽回。難道《南方周末》真以為找一批人來批評我的打假,制造我也敗了的假象,就能讓“《南方周末》2004年度致敬人物”於建嶸挽回點面子?想要批評我的打假,也該等抓到了我打錯、冤枉了人的把柄吧,現在僅僅是因為有學者如街頭小流氓一樣對我罵娘,就讓你們興奮得也要加入罵陣,仿佛我就活該被人罵娘似的,也未免太惡心了吧。
更惡心的是還為此組織了三篇一面倒地批我的評論文章,連起碼的中立立場都不裝一裝,好像我現在在學術界是人人喊打,沒人替我說話了。找的又是什麼人呢?“曲水”不知是誰的化名,語氣也溫和些,且不去說他,笑蜀(陳敏)和李方則都是和我有新仇舊恨的。笑蜀是早就加入了罵陣並被我反擊過的,不是什麼旁觀者,他還是如從前用“英明神武”的口氣批我“英明神武”一樣把自畫像強加於人,用“充滿乖戾乃至充滿殺氣”的文風批“充滿乖戾乃至充滿殺氣的暴力文化”,以“姚文元遺風”批“姚文元遺風”,而且與時俱進地和偽科學家們遙相呼應反對“私人學術打假”了——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們打我的“假”。至於李方,自稱是我的朋友,而我實在不知道何時交上了這麼位朋友,聯想到此前笑蜀在批我之前也先捏造一番與我“相識”的經歷,照這麼下去,恐怕我的“朋友”之多要超過胡適之了。我對李方的主要印象,是在1999-2000年間他因為宣揚、支持“史前超文明”和朱海軍的“面對面進化論”之類的偽科學,曾被我痛打過。據說之后他有所反省,不敢再妄談科學,不過其信口開河的毛病卻是改不了的了,改為妄談別人了,比如說“方最得意者,在於他是當年福建高考的語文狀元”,儼然我肚子裡的蛔虫。其實在我看來,能把文科妄人打得滿地找牙,打得一起對我哭著喊著叫停,所感到的得意程度就大於小時候得了“語文狀元”。至於李方對我的打假動機的種種小人之心式的猜疑,還是網友WT對此的評論最恰當:狗眼看人低!
自2001年打擊“珍奧核酸”之時起,我和《南方周末》或明或暗有過多次的“打假”合作,並給《南方周末》寫了許多篇文章,也多與打假有關。在當時我認為《南方周末》是中國最好的、也是最受我信任的報紙之一。之后《南方周末》經過幾次大換洗,我認識的編輯、記者都已離開,有的還是憤而辭職的,《南方周末》的品質每下愈況,許多人都說它墮落了,我也就很少再去關注它,有時碰上了也會批批它。但因為以前的淵源,還是給了它這麼一次機會。對不起我的信任、惡心我、圍剿我,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能把我怎樣?即使他們把反對個人學術打假的口號喊得震天響,隻要我見到假的,認為該打的,照樣打,豈會因為小人、小報的聒噪而縮手縮腳?但是,如果笑蜀、李方的無稽之談真的能代表《南方周末》的看法,如果《南方周末》真的認為隻有官方機構才能打假,個人打假要反對,打假是娛樂,那麼就是在否定言論自由,否定公眾對事情真相的知情權,等於是在對舊《南方周末》的良知的完全否定,這一份報紙,也就死掉了,豈止墮落而已。以后《南方周末》如果再有打假的報道,我們就隻當它是不正常的“娛樂”,當然,我是再也不會去配合它演戲的。 【1】 【2】 【3】 【4】 【5】 【6】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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