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文艺会堂满室的松柏中,满头白发的李玉茹一脸慈祥地笑着,两旁挂满了那些风华绝代的剧照。所有走过这些照片的人,都忍不住唏嘘感慨,躬身敬礼。昨天,在著名京剧艺术家、中国著名文学家曹禺先生的夫人李玉茹女士离开这个世界10天之后,戏剧界人士聚集在这里,为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举行了追思会。各级领导都送来了花圈,戏剧界和京剧界的知名人士几乎悉数赶来,而她生前的亲朋好友、学生晚辈更是最后一次聚集在一起,为他们尊敬的李玉茹女士送别最后一程。
没有花圈和挽联,没有痛哭,一切都按照李玉茹生前的遗愿,追思会显得无比安静祥和。即使离开了世界,这位一生致力于追求美的艺术家,留给这个世界的,也依然是美好和平静。
追思会只邀请了李玉茹生前最亲密最熟悉的亲友,但即使这样,偌大的文艺会堂依然挤满了近百位来宾。李玉茹生前老同事、老朋友、学生以及她的女儿约十余位代表,相继在追思会上发言,大家面对着老太太充满喜悦的遗像,回忆她的艺术魅力、她的人格魅力,她和曹禺17年的至深感情以及她在病榻上的最后日子。
中国剧协主席、也是李玉茹义父尚小云的儿子尚长荣在追思会上说,李玉茹的去世,是中国剧坛的重大损失,一颗璀璨的巨星从此陨落。李玉茹的一生,是中国文艺伟大复兴的一生,她们那一代艺术家,始终保持着对党、对人民、对后人、对艺术最赤诚的赤子之心。尚长荣激动地称李玉茹为“尊敬的干姐”,他说李玉茹“做人高尚、文风高雅、艺术高深”,是永远的楷模,永远活在观众心中,也永远活在同行心中。
三位女儿
即使年老患病,你依然美丽
那天在华东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看到你,你拉住我的手,说:方子,看见你真高兴!我和你说:我也高兴啊,妈妈!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心里是多么难过。从来,任何时候,你总是那么精神,即便年老即便患病,你依然是美的。可是那天,躺在病床上的你衰弱得让我不敢认。
然而我却有一种感觉,你的生命在一时时地趋于完满。现在你走了,穿过悠远莫测的时空,在身后留下一道美丽而温暖的光,照着我们。
生命犹如摆渡,由此岸到彼岸。你正渡去彼岸,妈妈,再见,替我们问候爸爸。我们想念你们,爱你们。
你的女儿 万方 万欢
我们大家庭最后一个长者,一个品德高尚,智慧,勇敢的女性离我们而去了。
20多年大家庭的生活,玉茹阿姨赢得了我们的崇敬和爱戴。
玉茹阿姨和爸爸相知相惜,他们的喜怒哀乐交融在一起。她深深地懂得爸爸,知道他的成功和失败,快乐和深深的痛苦,欣慰和无法释怀的遗憾,满足和难言的悔恨。她以真诚、无私和坚韧,陪伴爸爸走过他人生的最后路程。在她身患肺癌后,仍不改初衷,无微不至地照顾爸爸,安慰、鼓励爸爸,达到忘我的境界,令我不能不为之动容。
万黛 (曹禺长女) 痛悼
友人晚辈
玉茹不仅是个天才
得知李玉茹师妹忽然离去,我非常难过。这些天,我总是回想起七十多年前在中华戏校一起学习八年的情景来。我和玉茹师妹合作演出过很多戏:《平贵别窑》、《翠屏山》、《穆柯寨》、《武松潘金莲》、《鸳鸯泪》、《美人鱼》、《吕布与貂蝉》、《三姐下凡》等等。就像昨天的事一样。
玉茹是个天才,她善于吸取各流派的精华,融会贯通。她青衣、花旦都精彩,塑造的人物栩栩如生。她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艺术大师。她在2008年出版了《谈戏说艺》,可是远远没有把她一生的艺术经验说完全,她说过,还要再写,可是,她走了,是京剧界无可弥补的巨大损失。
玉茹永远永远活在我们戏校同学的心里;永远永远活在观众的心里。我坚信,李玉茹的艺术魅力将辉映后世,世间永恒。
王金璐(京剧武生泰斗)
玉茹老师是一个有才华而且对戏剧艺术有责任心的艺术家。
我尊重并感谢玉茹老师还在于她对曹禺老师的相濡以沫的相伴。中央戏剧学院在曹禺老师的帮助下得到盖宿舍的拨款时,我在曹禺老师家里向他们汇报,玉茹老师和他两人开怀大笑,这张照片至今珍藏在我的家中。从照片上可以看出他们两人的相知,相依,相乐!
1996年12月13日凌晨5时,中国文学艺术界经历着一个痛苦的时刻:曹禺老师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永远不能忘记:当医生最终宣布救治无效时,玉茹老师紧紧地偎依着曹禺老师的脸颊不肯站起,哭泣着不停地呼喊着曹禺老师。……这使我回想到十多年来玉茹老师对曹禺老师心贴心的相伴、服侍与照顾,心中无尽的感谢她,尊敬她!
徐晓钟(著名导演)
记者 潘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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